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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越历史

1999-03-25 来源:光明日报 方敏 我有话说

五千年的起伏跌宕,推动着社会的发展,也造就了浩如烟海的英雄人物。中国的历史小说,也因之层出不穷:或异彩纷呈,或波澜壮阔,或大江东去,或晓风残月,几乎数尽了历代风流。例如一部《三国演义》,就把一个时代的英雄人物囊括一空,像一座耸立的丰碑,让后人望而却步。如今,见金东方的历史小说《母兮鞠我》,主人公竟是三国时期的吴国太(吴昱),起初不免疑惑。而真地读完了吴昱的一生坎坷,却感到小说的不俗。

与《三国演义》相比,《母兮鞠我》没有众多的英雄人物,没有错综复杂的斗争,也没有惊心动魄的铁马金戈,算不得雄伟厚重。但是,它却将一个女人,而且是一个柔弱女人的命运同一个国家的产生联系在一起,并展示出她的不可替代的历史作用,从一个独特的视角,讲述了一个《三国演义》之外的故事,为我们完整地认识历史提供了新的思索。

关于女人影响国家命运的记载,自古就有西周的褒姒、战国的西施、东汉的吕后、唐朝的武则天,乃至清末的慈禧。但是,自进入父系社会以来,“女人不得干政”、“女人是祸水”的父权思想,就无时无处不在制约着世俗的言行,影响着文人的著述。然而,在金东方的笔下,小说的女主人公既不像褒姒、西施而被男人间的争权夺势所利用,也不像武则天、慈禧那样,为着夺取权势而与男人争斗。作者以史料为基础,浓墨重彩,将《三国演义》中被轻描淡写的吴国太,改造成一个以其柔弱却孕育了强大的国母形象,给女人以公道,还历史以完整。

小说写的是群雄逐鹿的时代,却只是把战争和英雄作为背景,写出了战争之外的儿女情长,英雄背后的英雄。小说以吴昱的情爱母爱为经,以吴昱的命运坎坷为纬,织出了一个鲜活立体的人物:她是柔弱的女子。自幼没了父母,寄人篱下,靠抄书为生并获取知识。出嫁之后,又是夫唱妇随,为常年在外的孙坚生儿育女支撑门户。然而,又正是她的情爱和理解激励了孙坚的基业,也正是她的母爱和品学养育了一双睿智贤良的弟兄。特别是当39岁的孙坚死于事业初见端倪之时,她能化悲痛为力量,鞭策孙策子承父业。而当29岁的孙策又死于事业将成未成之时,她仍能义无反顾地辅助孙权夺取成功。如果说没有孙坚父子两代三位英雄艰苦卓绝的努力,就没有三分天下的东吴的话,吴昱就是把孙氏父子和东吴的事业结为一体的坚韧纽带,就是为三位英雄源源不断输送信心、勇气和智慧的绵绵厚土。我们不可以断言没有吴昱就没有三国的东吴,我们却可以说没有吴昱的东吴就不是三国的东吴。这就是吴昱这位柔弱的女子在历史上占有的不可替代的位置,这也是金东方不肯让她被历史的烟尘埋没而着力塑造之的结果。

所谓“母兮鞠我”,不仅是母兮生我养我,其实也是母兮塑我成我。且不论金东方的创作是否成功得无可争议,毕竟一反传统观念,为我们挖掘并丰满了一个新的历史人物形象。这恐怕也是《母兮鞠我》在当今的历史小说中应有的一席地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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